4.23文创礼盒,买2个减5元 读书月福利
欢迎光临中图网 请 | 注册
> >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作者:阎连科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时间:2014-03-01
开本: 32开 页数: 204
读者评分:5分3条评论
本类榜单:小说销量榜
中 图 价:¥14.3(6.5折) 定价  ¥22.0 登录后可看到会员价
暂时缺货 收藏
运费6元,满69元免运费
?快递不能达地区使用邮政小包,运费14元起
云南、广西、海南、新疆、青海、西藏六省,部分地区快递不可达
本类五星书更多>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版权信息

  • ISBN:9787020100965
  • 条形码:9787020100965 ; 978-7-02-010096-5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所属分类:>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本书特色

“黑白阎连科”囊括了阎连科的“黑与白”——神实与真实,荒诞与感动,狂欢与纯情,先锋与质朴……**辑“中篇四书”,精选阎连科“*经典、*钟情”的十二个中篇,每本三篇,让读者以*短的时间,读*好的阎连科。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内容简介

中篇四书为:《 年月日 朝着东南走 横活》《耙耧天歌 大校 乡村死亡报告》《天宫图 平平淡淡 瑶沟的日头》《黄金洞 寻找土地 中士还乡》。其中,《黄金洞》获**届鲁迅文学奖;《年月日》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第八届《小说月报》百花奖、第四届上海优秀小说大奖;被法国教育中心推荐为法国中学生课外读物;《耙耧天歌》获第五届上海优秀小说大奖;《大校》获第八届解放军文艺奖;《朝着东南走》获1999年《人民文学》优秀作品奖;《瑶沟的日头》获阎连科颁给自己的“*钟情奖”。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前言

黑白阎连科(总序)
阎连科
被这一丛书名所吸引——“黑白阎连科”,也就有了欣喜和欣然,感激着编辑和出版社支持这书出版的同仁们。
我是一个相当矛盾、纠结的人,不相识的多说我好,而相识之后,便不再这样说道。继续近之,更想远之,所以朋友偏少。既怕别人认真了解,又常常渴望别人真正了解。一旦成为朋友,便总是想着肝胆相照。然倘若有了生死牵累,自己也没有把握自己会有怎样的情举义措,会背叛还是会执著情念,生死相依,同归暗黑的末路。总之黑白混淆,矛盾到扯不清明,难说二一。就我自己静心去想的时候,也不会把自我当做一个甚好或甚坏的东西看待。常想在这世上,其实你也是一个错人罪人,不知有过多少错事恶念。想有一天拿笔去回望自己,如果胆略和勇气可以让我把自己的魂灵剥开来看,那人不知该是怎样的虚妄和丑陋,只是伪装,只是理想,只是一种执著和克制,才使大家看到了我今天的嘴脸、今天的这副模样。
盼望有一天可以养大育壮剥开自己灵魂的勇气,可以写出《忏悔录》那样的一部书来,让真正的坦荡回到体内;让混沌的黑白成为清明的界限。现在,不仅我没有赤裸的勇气,也还没有挨到那个时候。
说到我的文学、我的写作,本是沿着自己的感悟执著地走,可其结果,却成了今天这副怪样。让人议论,让人黑白,让人感到矛盾和混淆。争论是不消说的。骂和嘲弄,我也都能听到猜到。也都知道说好的不仅是对我文学的尊重,也还多少有着中国人的那份情义支持。对支持说好者,报以情义;对骂和嘲弄,细听细辨,淡然处之。别人说你是中国*受争议的作家,说你某某作品*好,或*为垃圾,我都听着想着,修正着,固执着,黑白混淆着。这套十二册的丛书分为“中篇四书”、“散文四书”和“长篇四书”,很可惜另有“四书”大家无法看到。即便不看那些,这三丛“四书”,也足可以让大家看到阎连科的文学黑白,在混沌中试图清明出一条文学的楚河汉界。总之这一丛选打开了阅读的门扉,是为了阅读的便捷,是认识的洞开和撕裂,是让人知道,他(它)终归是他(它),不是别的,不是别人;也是为了因阅读而让人对阎连科和他写作的黑白,有所了解与辨析。
不希望你理解他(它),只希望你明白他(它)。
不希望你热爱和喜欢他的文学和写作,只希望你认识他的文学和写作。
如此而已。

2013年 8月 26日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目录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
《耙耧天歌大校乡村死亡报告》
《天宫图平平淡淡瑶沟的日头》
《黄金洞寻找土地中士还乡》
展开全部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节选

年月日》节选:
千古旱天那一年,岁月被烤成灰烬,用手一捻,日子便火炭一样粘在手上烧心。一串串的太阳,不见尽止地悬在头顶。先爷从早到晚,一天间都能闻到自己头发黄灿灿的焦煳气息。有时把手伸向天空,转眼间还能闻到指甲烧焦后的黑色臭味。操,这天。他总是这样骂着,从空无一人的村落里出来,踏着无垠的寂寞,眯眼斜射太阳一阵,说瞎子,走啦。盲狗便聆听着他年迈苍茫的脚步声,跟在他的身后,影子样出了村落。
先爷走上梁子,脚下把日光踢得吱吱嚓嚓。从东山脉斜刺过来的光芒,一竿竿竹子样打戳在他的脸上、手上、脚尖上。他感到脸上有被耳光掴打后的热疼,眼角迎着光芒这边脸上的沟皱里,窝下的红疼就像藏匿了无数串烧红的珠子。
先爷去尿尿。
盲狗被先爷领着去尿尿。
半个月了,先爷和狗每天睡醒过来,**桩事就是到八里半外的一面坡地上去尿尿。那面朝阳的坡地上,有先爷种的一棵玉蜀黍。就一棵,孤零零在这荒年旱天,绿得噼噼啪啪掉色儿。仅就这一棵,灰烬似的日子就潮腻腻有些水汽了。尿是肥料。尿里有水,玉蜀黍所短缺的,都在他和盲狗蓄了一夜的尿中。想到那棵玉蜀黍有可能在昨夜噌噌吱吱,又长了二指高低,原来的四片叶子,已经变成了五片叶子,先爷的心里,就毛茸茸地蠕动起来,酥软轻快的感觉温暖汪洋了一脯胸膛,脸上的笑意也红粉粉地荡漾下一层。玉蜀黍一长仅就一片叶子,先爷想,槐叶、榆叶、椿叶,为啥儿都是一长两片呢?
你说瞎子,先爷回过头去,问盲狗说,树和庄稼为啥儿叶子长数不一样?他把目光搭在狗的头上,并不等盲狗作答,就又转回头来,琢磨着独自去了。把头抬起来,手棚在额门上,先爷顺着日色朝正西眺望,看见远处山梁上光秃秃的土地呈出紫金,仿佛还有浓烈烈一层红的烟尘铺在土地上。先爷知道,那是歇息了一夜的地气,日光照晒久了,不得不生冒出来。再近一些,网网岔岔裂开的土地的缝隙,使每一块土地都如烧红后摔碎在山脉上的锅片。
村人们早就计划逃了,小麦被旱死在田地里,崇山峻岭都变得荒荒野野,一世界干枯的颜色,把庄稼人日月中的企盼逼得干瘪起来。苦熬至种秋时候,忽然间天上有了雨云,村街上便有了敲锣的声音,唤着说种秋了——种秋了——老天让我们种秋了——老人们唤,孩娃们唤,男人唤,女人唤,叫声戏腔一样悦人心脾,河流般汇在村街上,从东流到西,又从西流到东,然后就由村头流到山梁上。
——种秋了。
——种秋了。
——老天要下雨让我们种秋了。
这老老少少、黏黏稠稠的唤声把整个山脉都冲荡得动起来。本已落枝的麻雀冷丁儿被惊得在天空东飞西撞,羽毛如雪花一样飘下来。鸡和猪都各自愣在家门口,脸上厚了一层僵呆呆的白。拴在牛棚柱上的牛,突然要挣脱缰绳去,牛鼻挣裂了,青黑色的血流了一牛槽。所有的猫和狗,都爬到房顶上惊惊恐恐地望着村人们。
浓云密布了整三天。
三天间,刘家涧村、吴家河村、前梁村、后梁村、拴马桩村,全部耙耧人都把存好的玉蜀黍种子拿出来,赶在雨前把秋庄稼点种在了土地里。
三日之后,乌云散了。烈日一如既往火旺火辣地烧在山梁上。
半月之后,有村人锁了屋门、院门,挑着行李逃荒避旱去了。随之逃难的人群在三朝两日,便如蚂蚁搬家般大起来,群群股股,日夜从村后的梁路朝外面的世界拥出去,脚步声杂杂沓沓,无头无尾地传到村落里,砰砰啪啪敲打在各家的门窗上。
先爷是随着*后一批村人出逃的。农历六月十九,他走在几十个村人的中间,村人们说往哪儿去?他说往东吧。村人们说,东是哪儿?他说正东是徐州,走个三五十天就到了,那儿人日子过得好。人们就往正东走。日光红辣辣地照在梁路上,脚下的烟尘升起落下时扑通扑通响。然走至八里半时,先爷不走了。先爷*后去他家田里尿一泡,回来就对村人们说,你们走吧,一直正东。
——你哩?
——我家地里冒出了一棵玉蜀黍苗。
——那能挡住你不饿死吗?先爷。
——我七十二了,走不够三天也该累死了。横竖都是死,我想死在村落里。
村人们就走了。由近至远的一团黑色,在烈日下如慢慢消失的一股烟尘。先爷站在自家的田头上,等目光望空了,落落寞寞的沉寂便哐咚一声砸在了他心上。那一刻,他浑身颤抖一下,灵醒到一个村落、一道山脉仅剩下他一个七十二岁的老人了。他心里猛然间漫天漫地地空旷起来,死寂和荒凉像突然降下的深秋样根植了他全身。
这一天,当日越东山、由金黄转为红灿时,先爷和狗与往日无二地到了八里半的田头。他老远就看见这块一亩三分地的中央,那棵已经赛了筷高的玉蜀黍苗儿,在红褐褐的日光下青绿绿如一股喷出的水。闻到了吗?他扭头问盲狗,说多香呵,十里八里都能闻到这水津津鲜嫩嫩的苗棵气。盲狗朝他仰了一下头,蹭着他的腿,不言不语朝那棵苗儿跑过去。
前面是一条深沟,沟中蓄满的燥热,这当儿总是涌上来烫着先爷的脸。先爷把他仅穿的一件白布衫脱下来,揉成一团,在脸上抹一把。他闻到三尺五尺厚的一层臭汗味。多好的肥料呵,先爷想,等这棵玉蜀黍再长半月,就把这布衫洗了去,把洗衣水从村里端过来,让玉蜀黍过年一样吃一顿。先爷把布衫珍贵地夹到了腋下。那棵玉蜀黍走到他的眼前了,一拃高,四片叶,没有分出一片他想像的叶芽儿。在玉蜀黍苗顶看了看,把上面的几星尘灰轻拂掉,先爷心里的失落凉津津地淫了上半身。
狗在先爷腿上蹭几下,绕着玉蜀黍苗转了一个圈,又绕着转了一个圈。先爷说瞎子,你远点儿转。那狗就站着不动了,哼出青皮条儿似的几声叫,抬起头来盯着先爷,仿佛有急不可耐的事情要去做。
先爷知道,它憋不住那泡尿水了。到地边的一棵枯槐树上取下挂着的锄(先爷用完的农具都挂在那棵槐树上),回来在玉蜀黍苗西边(昨天是在东边)嚓的一声刨了一个窝,说尿吧你。
不等盲狗撒完尿,猛然,先爷七十二岁的老眼被啥儿扎住了。眼角扯扯拉拉疼,继而心里噼里啪啦响起来,他看见玉蜀黍苗*下的两片叶子上,有了点点滴滴的小斑点,圆圆如叶子上结了小麦壳。这是旱斑吗?我早上来尿尿,傍黑来浇水,怎么会旱呢?在弯腰直身的那一刻,狗的银黄色尿声敲在了先爷的脑壳上,明白了,那焦枯的斑点,不是因为旱,而是因为肥料太足了,狗尿比人尿肥得多,热得多。瞎子,我日你祖宗你还尿呀你。先爷飞起一脚,把狗踢到五尺之外,像一袋谷子样落在板死的土地上。我让你尿,先爷叫道,你存心把玉蜀黍苗烧死是不是?
狗茫然地立在那儿,枯井似的眼坑里冷丁儿潮潮润润。
先爷说,活该。然后恶了一眼狗,蹲下拉着嫩柔的玉蜀黍叶,看了看那青玉一样透亮的叶上的枯斑点,慌慌用手把锄坑中未及渗下的狗尿的白沫掬出一捧来,又把尿泥挖出几把丢在旁边,拿起锄,盖了那尿坑,用锄底板在虚土上蹾了蹾,对狗说,走吧,回家挑水来浇吧,不立马浇水淡淡这肥料,两天不到苗儿就被你给烧死了。
狗便沿着来路往梁上走,先爷跟在它身后,热乎乎的脚步声,像枯焦的几枚树叶打着旋儿飘落在烈日中。
然而,玉蜀黍苗的灾难就如先爷和狗的脚步声,跟着走去又跟着走来了。在它长到第六片叶子时,先爷去打水,到井边,有一股小旋风把他的草帽吹掉了。草帽在村街上骨碌碌朝前翻滚,先爷连忙去追。
那筛子似的一团风先慢后快,总有一丈的距离保持着,先爷一直追出村口。有几次都摸到草帽边了,那小旋风却又迈脚急跑几步把先爷拉下来。先爷七十二了。先爷的腿脚大不如从前了。先爷想我不要你这顶草帽好不好,全村除了我,再没有另外一个人,我开了谁家门还找不到一个草帽呢。先爷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山梁上孤零零一间草房子,庙一样竖在路边上,旋风一撞到那墙上,就陷着不走了。
先爷从从容容地到那墙下,朝减弱了的旋风踢几脚,弓身捡起那草帽,双手用力把草帽撕成一片一片,摔在地上,拿脚奋力跺着吼:
——我让你跑。
——我让你跟着旋风跑。
——有能耐你还跑呀你。
草帽便七零八落了。麦秸纯白的气息散开来,多少日子都是燥闷焦枯的山梁上,开始有了一些别的味道。先爷*后把扯不烂的帽圈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踩上一只脚,在那帽圈上碾了碾,问说不跑了吧?你一辈子再也跑不了了,太阳旱天欺负我,你他奶奶的也想欺负我。这样说着时,先爷舒缓地喘着气,把目光投到八里半外的坡地去,看着看着他的脚在帽圈上不再动了,嘴里的自语也忽然麻绳一样断下了。
八里半坡地那边是漫山遍野火红的尘灰色,仿佛一堵半透明又摇摇晃晃的墙。先爷愣了愣,一下灵醒到那边的坡地上刮的不是小旋风,而是一场大风。他直立在烈日下的墙角前,心里轰然一声巨响,仿佛身后的墙倒塌下来,砸在了他的前胸后背上。
他开始急步地朝八里半坡地走过去。
远处摇晃的墙一样半透明的尘灰色,这会儿愈加浓稠着,起落荡动,又似乎是在那儿卷流的洪水的头,一浪起,一浪落,把山脉淹得一片洪荒汪洋。
先爷想,完了,怕真的要完了。
先爷想,刚才那股小旋风吹着我的草帽,把我引到山上来,就是要对我说前面坡地起了大风啦。先爷说,我对不住你哟小旋风,我不该朝你身上踢三脚。还有我的草帽,先爷想,它是好意才跟着旋风滚走哩,我凭啥就把它撕了呢?我老了,真的是老了。老得糊涂了,不分好歹了。先爷边想边说,自责声如扯不断的藤样从他嘴里一股一团地吐出来。当他感到心里平和下来时,远处黄浊的大风息止了,一直嗡嗡在耳里打仗一样的砰啪声,也偃旗息鼓了。突然降在耳旁的寂静,使他的耳根有一丝丝隐隐的疼。日光也恢复了它的活力,又强又硬,使田地里发出清晰炽白的吱嚓声,宛若豆荚在烈日下爆裂。先爷的脚步淡下来,喘气声开始均匀舒缓,像女人做鞋拉线一个样。坡地到了,先爷站在田头,却惊得站下了,呼吸血淋淋地被眼前的酷景一刀斩断了。
那棵玉蜀黍苗儿被风吹断了。苗茬断手指样颤抖着,生硬的日光中流动着丝线一样细微稠密的绿色哀伤。
先爷和狗搬到八里半坡地来住了。
先爷没有犹豫,就像一个看瓜的老人在瓜熟时必须住到瓜地一样,在那棵玉蜀黍的苗茬旁,埋下了四根椽子做桩柱,在四柱的腰上,拴平两扇门板,再在柱子顶上,苫了四领草席,就把家搬到坡地了。他在棚柱上钉满了钉子,把锅、勺、刷都挂在那些钉上,把碗装进一个旧的面袋,挂在锅的下面,再在地边崖下挖一个小灶,剩下的就是等着玉蜀黍茬儿重新发芽了。
忽然换了床铺,入夜后先爷用尽力气也睡不实落。天空中流动月白色的焦热,他把唯一穿的裤衩儿脱了,赤条条地坐在铺上抽烟。烟明暗之间,他无意中望见了腿中的那样东西,如灯笼一样挑挂着,觉得丑极,就又穿上了裤衩。心里却想,我是彻底老了,它对我再也没有用了,再也不会带来一点快活了。有它还不如那棵玉蜀黍苗儿呢。玉蜀黍苗儿的每一片叶子都让我受活,如和自己年轻时羡爱的女人在村头或者井边立着说话一样,湿润润的轻松幽默悄息间就浸满了一个身,磕烟锅时,火点砸在田地的夜色上,把身边的盲狗震醒了。
先爷说,你睡醒了?
又说,你是瞎子,睡得香。我是明眼人,倒睡不着哩。
狗爬挪着过去舔了他的手。他把手摸在狗的头上,一把一把梳理它的毛。梳理着他就看见从瞎狗的两眼井洞里流出了两滴清清明明的泪。先爷擦了那泪说,老不死的太阳呵,你黑心断肠,把狗眼都给晒瞎了。想到狗眼被晒瞎那件事情时,先爷心里被什么牵拽了一下,忙把狗揽在怀里,一把一把去狗的眼上抹。狗的眼泪竟如两股泉样湿尽了他的手。那事谁也料不到,先爷想,无论哪年旱天,都是在村头搭上一架祭台,摆上三盘供品,两个水缸。在水缸里盛满水,缸面上画上水龙王。然后,把一只狗捆在两缸之间,让狗头仰着天,渴了给它喝,饿了给它吃,不饥不渴时就让它对着太阳狂烈地叫。往年往月,多则七天,少则三日,太阳就被狗吠咬退了,便就刮风下雨或者阴天了。可是今年,把这只从外村逃来的野狗捆上祭台,让它咬了半个月,太阳依旧炽热,准时地出,准时地落。在第十六天的正午时,先爷路过那祭台,发现两缸水被日晒狗饮,干了一个缸,另一个也见了烧焦的底,再看这只黑狗,毛都卷焦在一起,嗓子里再也叫不出声音了。
先爷放了狗,说你走吧,再也不会下雨了。
从祭台上下来的狗,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直往墙上撞,掉回头来走,又往树上撞,先爷过去拉着它的耳朵一看,心里咚的一个惊吓,才知道狗的一双眼珠被太阳晒化了,只留下两眼枯井在它的额下面。
先爷收留了这只狗。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相关资料

豆瓣书评一:

我一直以为,现代没有神话。然而,读过阎连科的《年月日》,才知道他正在讲述的就是一个如同史诗般厚重深沉、恢弘磅礴的现代神话。这本书真的很好看,很新奇,很感伤。我记忆最深的,是老人用秤去称太阳的重量,他说,日头也是有重量的,中午时最重。阎连科的大多数作品都这样。他的作品更多的源于生活,所以才狠狠地高于生活。

豆瓣书评二:

阎连科是我很喜欢的作家之一。正如所有北方作家一样,他的文字带有坚实的厚重感。这种厚重却又不同于贾平凹城墙式的庄严,而是一种黄土高原的不羁。有人说他是中国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因为他的小说“真实与虚构并存,现实与梦魇交织”,运用了异于常规的叙事方式,将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事情理所当然地展现出来,也不会有不合理的感觉。例如以灵魂姿态出现的主人公叙述整个故事(《寻找土地》《横活》),或以弥留之际的魂灵回忆自己生前痛苦的经历(《天宫图》)等等。

阎连科的作品里充斥着反英雄主义、反理想主义的成分,将当代中国人性的劣根性毫不掩饰地展示在读者的面前。如《中士还乡》中,中士因为厌恶为获嘉奖而编造先进事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三等功和入党名额,退伍回到故乡准备娶媳妇。之前用妹妹换回来的准媳妇却因为自己不是党员、不是干部转而跟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好上了。中士听到这些也只是对妹妹说了一句“我能娶下媳妇,比他妹好…”《寻找土地》写的是一个忧伤的故事。一位帮寡妇修房,为救寡妇而被房梁砸死,却因不是公事死亡而不能评为烈士的士兵,他的骨灰被连长送回家乡,却几乎找不到可以安葬他的土地……《乡村死亡报告》更是一个让人胆寒的故事。单身汉刘丙林被汽车压死在马路上,村支书要两个人问过路的汽车每个司机要五元钱作为刘丙林的安葬费。两人突然发现五元钱要得很容易,于是抬高了价码。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白赚钱的买卖,纷纷撂下手中的活计抢着刘丙林的尸体碎片堵在村马路的各个出入口问司机们要安葬费。最后全村的人拿着刘丙林的胳膊、腿在公路上拦汽车,安葬费已经飙升到每人交一百的程度。又有人拍脑袋要在刘丙林家搭灵棚,几个人将他家也搬了个空。最后,在大家集体作证死了的人是刘丙林之后,真的刘丙林回来了,看到的是被洗劫一空的家,于是在自家门口的树上上吊死了……

阎连科用略带戏谑的态度叙述令人痛心却在现实中无比合理的事情,好似古人写诗时运用的以乐景写哀情一般,让人感觉更加的悲凉。他作品中的人物无法用善恶对错的标准来衡量。他的文字更是给人一种压迫感,是“久久吸引和折磨我们的文本”。鲁迅纪念馆的馆长先生曾经评价阎连科道:“只有经历了灾难幻灭的人,经历了死亡般窒息的人,才能够正视乡村社会的深层隐语,阎连科把那些痛感统统压在自己的身上,去为一个民族背负黑色的棺椁并踩出一道道的墓志铭。”阎连科像一个殉道者,以最低位的姿势在黄土飞扬的土地上,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黄土涂抹在脸上,任凭风吹雨打模糊了视线……

豆瓣书评三:

自小在农村长大的阎连科自然比别人更能了解农村生活的种种。他的小说写实中透露着荒诞。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能够回过头来思考其中的深意。虽然他的小说没有过多的起伏跌宕的剧情,甚至简单到每个故事都可以只用一句话来概述的地步,例如《黄金洞》,无非就是“无非是淘金人家父子三人和一个女人的恩怨情仇”,但是,阎连科洋洋洒洒好不吝啬地写成一个中篇,这并不简单是数字的问题,他所要表达的也不单是农村生活而已。他将主人公作为当时社会千万劳动人民的代表,以小见大,透过一个小人物生活的悲欢离合来看破一个时代的故事。不得不说阎连科对于农民是又爱又恨的。他恨农民的势利、目光短浅不成气候,却又赞叹农民的吃苦耐劳。这种复杂直接导致了他小说的也包含了此类的情绪。

阎连科笔下的农村,铺开的是滚滚黄沙和一片苍茫的孤独感。让人联想到一幅名画佳作《父亲》。农民脸上的每道皱纹都是岁月与苦难流淌成的沟壑。他的笔锋是尖锐的,可以毫不留情地批判贪婪、人性的恶;与此同时他的笔头也是柔软的,细细流出绵长而又坚韧的感情。   

《年月日》是鲁迅文学奖获奖小说,被誉为“中国的《老人与海》”。其实内容很简单——阎连科也说,要给读者讲一个故事很容易,故事的内容要出人意料也很容易,但是主要靠的是描写与叙事的手法。在《年月日》,作者刻画的是先爷这样一个传统的老农的形象,如果没有大旱灾,如果没有那棵玉蜀黍,如果没有那条盲眼的黑狗,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但偏偏有了这些。故事讲的是,倔强的老头放弃跟随讨饭的队伍,凭着一腔热血带着盲狗“瞎子”,守着一棵出苗的玉蜀黍。阎连科对旱天的描写也是独树一帜:“千古旱天那一年,岁月被考成灰烬,用手一捻,日子便火炭一样粘在手上烧心。”“取出那杆秤,在阴处校了秤盘是一两,可到日光下以校,秤盘却是一两二。……原来日光酷烈时,晒在秤盘上是能晒出斤两的。”毒烈的旱天变得有模有样,狰狞的样子跃然纸上。虽说面临干旱、老鼠入侵、与狼抢水等绝境,先爷总能化险为夷渡过难关,但人总归是渺小的,熬不过这日日残酷的岁月。最后,先爷和盲狗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养活了一株饱满绿油的玉蜀黍。这棵象征着生命不息的玉蜀黍在人狗的滋润下抗争了大旱凝结成熟。仿佛先爷无声地在说,看,娘的日头,你赢不了我。

豆瓣书评四:

在阎连科笔下,一切的生物都不仅仅是生物本身,万事万物都被赋予了灵气。植物、动物,都通了人性。大片昏黄的土地构成了大部分小说的背景。闭塞的山区,思想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善良淳朴农民们,他们每天为自己微不足道的未来构想忙忙碌碌。他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们每一个人的想法都很简单,有为了弟弟能够讨上老婆盖上房子不惜出卖一生以及肉体的姐姐,她认为他的义务就是让弟弟结婚(《天宫图》);有为了治好孩子痴呆不惜割掉自己肉的年迈母亲(《耙耧天歌》);有前程远大却恪守着军规和道义,在矛盾和痛苦中对自己不爱的农村妻子不离不弃的军人(《大校》)…… 这是善的一面,赤裸裸地把人性中最美好、最淳朴、最真切的东西展现了出来,但是,每一个故事都是残忍的,都是鲜血淋淋的,看得让人心寒。好在阎连科不是残忍的作家,即使每一个故事都在叙述一段流血流泪的故事,故事的结尾又总让人看到心酸的希望和人性。






年月日朝着东南走横活-黑白阎连科 作者简介

  阎连科,1958年出生于河南嵩县,1978年应征入伍,1985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政教系,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79年开始写作,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风雅颂》《炸裂志》,中篇小说《年月日》《黄金洞》《耙耧天歌》《朝着东南走》,短篇小说《黑猪毛 白猪毛》,散文《我与父辈》《北京,最后的纪念》等作品。先后获第一、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第三届老舍文学奖和其他国内外文学奖项二十余次。入围2013年度英国曼布克奖短名单,并获得第十二届马来西亚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作品被译为日、韩、越、法、英、德、意、荷、挪威、以色列、西班牙、塞尔维亚等二十多种语言,在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现供职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为教授、驻校作家。

商品评论(3条)
  • 主题:

    书写得不错。自己的口味没有选对好书。

    2020/6/6 7:28:16
    读者:ztw***(购买过本书)
  • 主题:阎连科全集

    收集全阎连科的作品全集,以后慢慢读

    2017/8/14 23:22:00
    读者:879***(购买过本书)
  • 主题:阎连科作品

    书的品相很好,收到的时候有塑封。收集了整套阎连科作品的

    2016/11/24 14:44:36
    读者:liu***(购买过本书)
书友推荐
本类畅销
编辑推荐
返回顶部
中图网
在线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