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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作者:石评梅
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7-01
开本: 其他 页数: 256
本类榜单:文学销量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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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版权信息

  • ISBN:9787513922074
  • 条形码:9787513922074 ; 978-7-5139-2207-4
  • 装帧:一般轻型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所属分类:>

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本书特色

总有一些执念,推着我们向前。 石评梅,一个生在艰难时代的才女,因为看到了太多的人间不平,太多的人间疾苦,便更要发出尖锐的呼声,去唤醒,去鼓励,去引领,所有身处苦难众的人,尤其是女人,为了哪怕渺茫的美好未来,做*的努力。 石评梅说:我的理想就是男女平等。 她追求爱情,虽有伤而不悔;她创办《京报副刊·妇女周刊》,以笔为刀,为女性的地位开拓道路;她参与各种运动,为国家民族奔走呼号;她笔耕不辍,创造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她有限的一生,从未停止为美好未来而战斗,为女性独立自主而呐喊。 她有太多的悲和苦,但有人说:“石评梅散文的思想意蕴有一种节制的美、平衡的美和自省的美。”虽处艰难困苦之中,但不忘理想,这是石评梅散文*吸引人之处。 这是一部石评梅的散文作品集,精选石评梅*文采以及*有奋斗意义的作品,愿读者能从石评梅的作品中,感受她的斗志和勇气,活成更励志的自己。

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内容简介

总有一些执念,推着我们向前。 石评梅,一个生在艰难时代的才女,因为看到了太多的人间不平,太多的人间疾苦,便更要发出尖锐的呼声,去唤醒,去鼓励,去引领,所有身处苦难众的人,尤其是女人,为了哪怕渺茫的美好未来,做很大的努力。 石评梅说:我的理想就是男女平等。 她追求爱情,虽有伤而不悔;她创办《京报副刊·妇女周刊》,以笔为刀,为女性的地位开拓道路;她参与各种运动,为国家民族奔走呼号;她笔耕不辍,创造了很多很好的文学作品……她有限的一生,从未停止为美好未来而战斗,为女性独立自主而呐喊。 她有太多的悲和苦,但有人说:“石评梅散文的思想意蕴有一种节制的美、平衡的美和自省的美。”虽处艰难困苦之中,但不忘理想,这是石评梅散文很吸引人之处。 这是一部石评梅的散文作品集,精选石评梅很具文采以及很有奋斗意义的作品,愿读者能从石评梅的作品中,感受她的斗志和勇气,活成更励志的自己。

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目录

辑一 同是上帝的儿女 人生本来一梦,在当时兴致勃然,未尝不感到香馥温暖,繁华清丽。至于一枕凄凉,万象皆空的时候,什么是值得喜欢的事情,什么是值得流泪的事情?我们是生在世界上的,只好安于这种生活方式,悄悄地让岁月飞逝而去。 涛语 偶然草 母亲 恐怖 同是上帝的儿女 梦呓 血尸 深夜絮语 我是有福的人 辑二 人间的事,终有抬头的日子 在这样黯淡压迫的环境下,一切是充满了死静;许多人都从事着耕种的事,正是和风雨搏斗*猛烈的时候,所以今年此日还不能令你的灵魂和我们的精神暂时安息。 归来 社戏 董二嫂 沄沁 晚宴 卸装之夜 偶然来临的贵妇人 梦回 花神殿的一夜 爆竹声中的除夕 辑三 我们相爱一生,一生还是太短 我自从混迹到尘世间,便忘却了我自己;有你的灵魂我才知是谁。 天辛 墓畔哀歌 凄其风雨夜 寄露沙 缄情寄向黄泉 狂风暴雨之夜 我只合独葬荒丘 肠断心碎泪成冰 梦回寂寂残灯后 辑四 寄海滨故人 我总想这一瞥如梦的人生,能笑时便笑,想哭时便哭;我们在坎坷的人生道上,大概可哭的事比可笑的事多,所以我们的泪泉不会枯干。 露沙 素心 梅隐 漱玉 寄海滨故人 寄山中的玉薇 寄到狱里去——给萍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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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节选

涛语一 微醉之后 几次轻掠飘浮过的思绪,都浸在晶莹的泪光中了。何尝不是冷艳的故事,凄哀的悲剧,但是,不幸我是心海中沉沦的溺者,不能有机会看见雪浪和海鸥一瞥中的痕迹。因此心波起伏间,卷埋隐没了的,岂止朋友们认为遗憾;就是自己,永远徘徊寻觅我遗失了的,何尝不感到过去飞逝的云影,宛如彗星一扫的壮丽。 允许我吧!我的命运之神!我愿意捕捉那一波一浪中汹涌浮映出过去的幻梦。固然我不敢奢望有人能领会这断弦哀音,但是我尚有爱怜我的母亲,她自然可以为我滴几点同情之泪吧!朋友们,这是由我破碎心幕底透露出的消息。假使你们还挂念着我。这就是我遗赠你们的礼物。 丁香花开时候,我由远道归来。一个春雨后的黄昏,我去看晶清。推开门时她在碧绸的薄被里蒙着头睡觉,我心猜想她一定是病了。不忍惊醒她,悄悄站在床前;无意中拿起枕畔一本蓝皮书,翻开时从里面落下半幅素笺,上边写着: 波微已经走了,她去那里我是知道而且很放心,不过在这样繁华如碎锦似的春之画里,难免她不为了死的天辛而伤心,为了她自己惨淡悲凄的命运而流泪! 想到她,我心就怦怦的跃动,似乎纱窗外啁啾的小鸟都是在报告不幸的消息而来。我因此病了,梦中几次看见她,似乎她已由悲苦的心海中踏上那雪银的浪花,翩跹着披了一幅白云的轻纱;后来暴风巨浪袭来,她被海波卷没了,只有那一福白云般的轻纱飘浮在海面上,一霎时那白纱也不知流到那里去了。 固然人要笑我痴呆,但是她呢,确乎不如一般聪明人那样理智,从前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英雄,如今被天辛的如水柔情,已变成多愁多感的人了。 这几天凄风苦雨令我想到她,但音信却偏这般渺茫…… 读完后心头觉着凄梗,一种感激的心情,使我终于流泪!但这又何尝不是罪恶,人生在这大海中不过小小的一个泡沫,谁也不值得可怜谁,谁也不值得骄傲谁,天辛走了,不过是时间的早迟,生命上使我多流几点泪痕而已。为什么世间偏有这许多绳子,而且是互相连系着! 她已睁开半开的眼醒来,宛如晨曦照着时梦耶真耶莫辨的情形,瞪视良久,她不说一句话,我抬起头来,握住她手说: “晶清,我回来了,但你为什么病着?”她珠泪盈睫,我不忍再看她,把头转过去,望着窗外柳丝上挂着的斜阳而默想。后来我扶她起来,同到栉沐室去梳洗,我要她挣扎起来伴我去喝酒。信步走到游廊,柳丝中露出三年前月夜徘徊的葡萄架,那里有芗蘅的箫声,有云妹的倩影,明显映在心上的,是天辛由欧洲归来初次看我的情形。那时我是碧茵草地上活泼跳跃的白兔,天真娇憨的面靥上,泛映着幸福的微笑!三年之后,我依然徘徊在这里,纵然浓绿花香的图画里,使我感到的比废墟野冢还要凄悲!上帝呵!这时候我确乎认识了我自己。 韵妹由课堂下来,她拉我又回到寝室,晶清已梳洗完正在窗前换衣服,她说: “波微!你不是要去喝酒吗?萍适才打电话来,他给你已预备下接风宴,去吧!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去吧,乘着丁香花开时候。” 风在窗外怒吼着,似乎有万骑踏过沙场,全数冲杀的雄壮;又似乎海边孤舟,随狂飙挣扎呼号的声音,一声声的哀惨。但是我一切都不管,高擎着玉杯,里边满斟着红滟滟的美酒,她正在诱惑我,像一个绯衣美女轻掠过骑上马前的心情一样的诱惑我。我愿永久这样陶醉,不要有醒的时候,把我一切烦恼都装在这小小杯里,让它随着那甘甜的玫瑰露流到我那创伤的心里。 在这盛筵上我想到和天辛的许多聚会畅饮。晶清挽着袖子,站着给我斟酒;萍呢!他确乎很聪明,常常望着晶清,暗示她不要再给我斟,但是已晚了,饭还未吃我就晕在沙发上了。 我并莫有痛哭,依然晕厥过去有一点多钟之久。醒来时晶清扶着我,我不能再忍了,伏在她手腕上哭了!这时候屋里充满了悲哀,萍和琼都很难受地站在桌边望着我。这是天辛死后我第六次的昏厥,我依然和昔日一样能在梦境中醒来。 灯光辉煌下,每人的脸上都泛映着红霞,眼里莹莹转动的都是泪珠,玉杯里还有半盏残酒,桌上狼藉的杯盘,似乎告诉我这便是盛筵散后的收获。 大家望着我都不知应说什么?我微抬起眼帘,向萍说:“原谅我,微醉之后。” (原载于1925年《京报副刊·妇女周刊》) 二 父亲的绳衣 “荣枯事过都成梦,忧喜情忘便是禅。”人生本来一梦,在当时兴致勃然,未尝不感到香馥温暖,繁华清丽。至于一枕凄凉,万象皆空的时候,什么是值得喜欢的事情,什么是值得流泪的事情?我们是生在世界上的,只好安于这种生活方程,悄悄地让岁月飞逝过去。消磨着这生命的过程,明知是镜花般不过是一瞥的幻梦,但是我们的情感依然随着遭遇而变迁。为了天辛的死,令我觉悟了从前太认真人生的错误,同时忏悔我受了社会万恶的蒙蔽。死的明显是天辛的躯壳,死了的惨淡潜隐便是我这颗心,他可诅咒我的残忍,但是我呢,也一样是啮残下的牺牲者呵! 我的生活是陷入矛盾的,天辛常想着只要他走了;我的腐蚀的痛苦即刻可以消逝。 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念,事实上矛盾痛苦是永不能免除的。现在我依然沉陷在这心情下,为了这样矛盾的危险,我的态度自然也变了,有时的行为常令人莫明其妙。 这种意思不仅父亲不了解,就连我自己何尝知道我*后一日的事实; 就是近来倏起倏灭的心思,自己每感到奇特惊异。 清明那天我去庙里哭天辛,归途上我忽然想到与父亲和母亲结织一件绳衣。我心里想得太可怜了,可以告诉你们的就是我愿意在这样心情下,做点东西留个将来回忆的纪念。母亲他们穿上这件绳衣时,也可想到他们的女儿结织时的忧郁和伤心!这个悲剧闭幕后的空寂,留给人间的固然很多,这便算埋葬我心的坟墓,在那密织的一丝一缕之中,我已将母亲交付给我的那颗心还她了。 我对于自己造成的厄运绝不诅咒,但是母亲,你们也应当体谅我,当我无力扑到你怀里睡去的时候,你们也不要认为是缺憾吧! 当夜张着黑翼飞来的时候,我在这凄清的灯下坐着。案头放着一个银框,里面刊装着天辛的遗像,像的前面放看一个紫玉的花瓶,瓶里插着几枝玉簪,在花香迷漫中,我默默地低了头织衣;疲倦时我抬起头来望望天辛,心里的感想,我难以写出。深夜里风声掠过时,尘沙向窗上瑟瑟的扑来,凄凄切切似乎鬼在啜泣,似乎鸱鸮的翅儿在颤栗! 我仍然低了头织着,一直到我伏在案上睡去之后。这样过了七夜,父亲的绳衣成功了。 父亲的信上这样说:    明知道你的心情是如何的恶劣,你的事务又很冗繁,但是你偏在这时候,日夜为我结织这件绳衣,远道寄来,与你父防御春寒。你的意思我自然喜欢,但是想到儿一腔不可宣泄的苦衷时,我焉能不为汝凄然! 读完这信令我惭愧,纵然我自己命运负我,但是父母并未负我;他们希望于我的,也正是我愿为了他们而努力的。父亲这微笑中的泪珠,真令我良心上受了莫大的责罚,我还有什么奢望呢!我愿暑假快来,我挣扎着这创伤的心神,扑向母亲怀里大哭!我廿年的心头埋没的秘密,在天辛死后,我已整个的跪献在父母座下了。我不忍那可怕的人间隔膜,能阻碍了我们天性的心之交流,使他们永远隐蔽着不知道他们的女儿——不认识他们的女儿。 (原载于1925年《京报副刊·妇女周刊》) 三 醒后的惆怅 深夜梦回的枕上,我常闻到一种飘浮的清香,不是冷艳的梅香,不是清馨的兰香,不是金炉里的檀香,更不是野外雨后的草香。不知它来自何处,去至何方?它们伴着皎月游云而来,随着冷风凄雨而来,无可比拟,凄迷辗转之中,认它为一缕愁丝,认它为几束恋感,是这般悲壮而缠绵。世界既这般空寂,何必追求物象的因果。    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爱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需在缠缚。 ——楞严经 寂灭的世界里,无大地山河,无恋爱生死,此身既属臭皮囊,此心又何尝有物,因此我常想毁灭生命,锢禁心灵。至少把过去埋了,埋在那苍茫的海心,埋在那崇峻的山峰;在人间永不波荡,永不飘飞;但是失败了,仅仅这一念之差,铸塑成这般罪恶。 当我在长夜漫漫,转侧呜咽之中,我常幻想着那云烟一般的往事,我感到梗酸,轻轻来吻我的是这腔无处挥洒的血泪。 我不能让生命寂灭,更无力制止她的心波澎湃,想到时总觉对不住母亲,离开她五年把自己摧残到这般枯悴。要写什么呢?生命已消逝的飞掠去了,笔尖逃逸的思绪,何曾是纸上留下的痕迹。母亲!这些话假如你已了解时,我又何必再写呢!只恨这是埋在我心冢里的,在我将要放在玉棺时,把这束心的挥抹请母亲过目。 天辛死以后,我在他尸身前祷告时,一个令我绻恋的梦醒了!我爱梦,我喜欢梦,她是浓雾里阑珊的花枝,她是雪纱轻笼了苹果脸的少女,她如沧海飞溅的浪花,她如归鸿云天里一闪的翅影。因为她既不可捉摸,又不容凝视,那轻渺渺游丝般梦痕,比一切都使人醺醉而迷惘。 诗是可以写在纸上的,画是可以绘在纸上的,而梦呢,永远留在我心里。母亲!假如你正在寂寞时候,我告诉你几个奇异的梦。 (原载于1925年《京报副刊·妇女周刊》) 四 夜航 一九二五年元旦那天,我到医院去看天辛,那时残雪未消,轻踏着积雪去叩弹他的病室,诚然具着别种兴趣,在这连续探病的心情经验中,才产生出现在我这忏悔的惆怅! 不过我常觉由崎岖蜿蜒的山径到达到峰头,由翠荫森森的树林到达到峰头;归宿虽然一样,而方式已有复杂简略之分,因之我对于过去及现在,又觉心头轻泛着一种神妙的傲意。 那天下午我去探病,推开门时,他是睡在床上头向着窗瞧书,我放轻了足步进去,他一点都莫有觉的我来了,依然一页一页翻着书。我脱了皮袍,笑着蹲在他床前,手攀着床栏说: “辛,我特来给你拜年,祝你一年的健康和安怡。” 他似乎吃了一惊,见我蹲着时不禁笑了!我说:“辛!不准你笑!从今天这时起,你做个永久的祈祷,你须得诚心诚意的祈祷!” “好!你告诉我祈祷什么?这空寂的世界我还有希冀吗?我既无希望,何必乞怜上帝,祷告他赐我福惠呢?朋友!你原谅我吧!我无力而且不愿作这幻境中自骗的祈求了。” 仅仅这几句话,如冷水一样浇在我热血搏跃的心上时,他奄奄的死寂了,在我满挟着欢意的希望中,显露出这样一个严涩枯冷的阻物。他正在诅咒着这世界,这世界是不预备给他什么,使他虔诚的心变成厌弃了,我还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他呢! 这样沉默了有二十分钟,辛摇摇我的肩说:“你起来,蹲着不累吗?你起来我告诉你个好听的梦。快!快起来!这一瞥飞逝的时间,我能说话时你还是同我谈谈吧!你回去时再沉默不好吗!起来,坐在这椅上,我说昨夜我梦的梦。” 我起来坐在靠着床的椅上,静静地听着他那抑扬如音乐般声音,似夜莺悲啼,燕子私语,一声声打击在我心弦上回旋。他说:“昨夜十二点钟看护给我打了一针之后,我才可勉强睡着。波微!从此之后我愿永远这样睡着,永远有这美妙的幻境环抱着我。 “我梦见青翠如一幅绿缎横披的流水,微风吹起的雪白浪花,似绿缎上纤织的小花;可惜我身旁没带着剪子,那时我真想裁割半幅给你做一件衣裳。 “似乎是个月夜,清澈如明镜的皎月,高悬在蔚蓝的天宇,照映着这翠玉碧澄的流水;那边一带垂柳,柳丝一条条低吻着水面像个女孩子的头发,轻柔而蔓长。柳林下系着一只小船,船上没有人,风吹着水面时,船独自在摆动。 “这景是沉静,是庄严,宛如一个有病的女郎,在深夜月光下,仰卧在碧茵草毡,静待着*后的接引,怆凄而冷静。又像一个受伤的骑士,倒卧在树林里,听着这渺无人声的野外,有流水呜咽的声音!他望着洒满的银光,想到祖国,想到家乡,想到深闺未眠的妻子。我不能比拟是那么和平,那么神寂,那么幽深。 “我是踟蹰在这柳林里的旅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走到系船的那棵树下,把船解开,正要踏下船板时,忽然听见柳林里有唤我的声音!我怔怔地听了半天,依旧把船系好,转过了柳林,缘着声音去寻。愈走近了,那唤我的声音愈低微愈哀惨,我的心搏跳的更加厉害。郁森的浓荫里,露透着几丝月光,照映着真觉冷森惨淡!我停止在一棵树下,那细微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后来我振作起勇气,又向前走了几步,那声音似乎就在这棵树上。” 他说到这里,面色变得更苍白,声浪也有点颤抖,我把椅子向床移了一下,紧握着他的手说:“辛!那是什么声音?” “你猜那唤我的是谁?波微!你一定想不到,那树上发出可怜的声音叫我的,就是你!不知谁把你缚在树上,当我听出是你的声音时,我像个猛兽一般扑过去,由树上把你解下来,你睁着满含泪的眼望着我,我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难过,我的泪不自禁地滴在你腮上了! “这时候,我看见你惨白的脸被月儿照着像个雕刻的石像,你伏在我怀里,低低地问我: ‘辛!我们到那里去呢?’ “我莫有说什么,扶着你回到系船的那棵树下,不知怎样,刹那间我们泛着这叶似的船儿,飘游在这万顷茫然的碧波之上,月光照的如白昼。你站在船头仰望着那广漠的天宇,夜风吹送着你的散发,飘到我脸上时我替你轻轻一掠。后来我让你坐在船板上,这只无人把舵的船儿,驾凌着像箭一样在水面上飘过,渐渐看不见那一片柳林,看不见四周的缘岸。远远地似乎有一个塔,走近时原来不是灯塔,那个翠碧如琉璃的宝塔,月光照着发出璀璨的火光,你那时惊呼着指那塔说:‘辛!你看什么!那是什么?’ “在这时候,我还莫有答应你;忽然狂风卷来,水面上涌来如山立的波涛,浪花涌进船来,一翻身我们已到了船底,波涛卷着我们浮沉在那琉璃宝塔旁去了! “我醒来时心还跳着,月光正射在我身上,弟弟在他床上似乎正在梦呓。我觉着冷,遂把椅子上一条绒毡加在身上。我想着这个梦,我不能睡了。” 我不能写出我听完这个梦以后的感想,我只觉心头似乎被千斤重闸压着。停了一会我忽然伏在他床上哭了!天辛大概也知道不能劝慰我,他叹了口气重新倒在床上。 (原载于1925年《京报副刊·妇女周刊》)

人世艰难.偏要活得好看 作者简介

石评梅 (1902-1928) 她是公认的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短短的一生中创作了大量诗歌、散文、游记和小说。她与爱人倾心相爱,却最终没有换来一生厮守; 她是最早为妇女发声、唤醒女性意识的进步作家之一;她创办《京报副刊·妇女周刊》,在那个艰难的时代里,为一点光明的可能,做最奋不顾身的努力。 她说,人世艰难,但仍然努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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